悦文旅 | 《土山湾近代音乐教育文献展》——徐家汇的外国传教士和一群孤儿开始的西乐东渐之路

土山湾孤儿院以工艺闻名 

初访位于上海徐家汇的土山湾博物馆，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这里曾经有一所天主教孤儿院，天主教的神父们不仅收养了他们，还成立了土山湾工艺院。在神父们的带领下，一批批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孤儿们不但存活下来，还成为了绘画、雕塑、雕刻、印刷、彩色玻璃等各个领域的佼佼者。

土山湾工艺院的存在，对上海、对中国乃至世界的影响都是巨大的，土山湾在世界上有个响亮的名字——T'ou-Sè-Wè 。

土山湾的工艺品百年前就世界闻名，从1900年到1940年，土山湾的木雕、绘画、编织和五金等工艺作品共参加7次世博会，4次获奖，尤其是1915年美国旧金山巴拿马世界博览会， “徐家汇孤儿院”一次性获得三枚奖章。其中， “土山湾百塔”巧夺天工，获世博会最高头等大奖章。

土山湾孤儿接触西方音乐

二次到访土山湾博物馆，意外遇到土山湾博物馆推出《历史回声：土山湾近代音乐教育文献展》，发现土山湾孤儿院不仅仅是培养了一批工匠大师，她对于我国近代音乐也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历史回声：土山湾近代音乐教育文献展》展期：2023年5月17-2023年12月31日，通过珍贵的历史照片和文献实物让人们了解了土山湾在西乐东渐道路上的重要地位。

利玛窦时期，欧洲音乐开始传入中国，但西方音乐成为大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是从十九世纪的徐家汇开始。

早在1858年，徐汇公学就有了近代中国第一支由中国人组成的西洋管乐队，由法国人兰廷玉组建。这支乐队比由外籍人员组成的上海公共乐队（上海交响乐团前身）早了20年。

兰廷玉在1856年接手徐汇公学合唱团主任之职。1858年兰廷玉开始训练学生演奏西洋乐，年底组建管乐队。1863年徐汇公学开始引进弦乐。1864年4月，土山湾孤儿工艺院院舍开始建设，原老城内的孤儿因避疫而暂住徐汇公学附近，兰廷玉负责孤儿安置工作，孤儿开始参与乐队。

1864年11月，由徐汇公学学生和孤儿组成的乐队首次离开徐家汇地区表演管乐，获得中外宾客的赞许。随后，孤儿院院舍落成，孤儿们搬至孤儿院。

土山湾工艺院的工艺项目不限于绘画、木工、雕刻、印刷、制鞋、裁缝、油漆等，还包括乐器的制造和修理。虽然，在工艺院主任比利时人娄良材去世后，土山湾不再制作大型管风琴，但也为之后的西乐教育和西方乐器制作打下了基础。

之后，兰廷玉虽然调离徐家汇，但乐队的中国成员依然在徐汇公学和土山湾孤儿工艺院招收学生，坚持音乐教育。并在1871年10月在于布内男爵（奥地利驻沪领事）面前演奏海顿交响乐，于布内既惊讶又感动。 

后因乐队成员不多，对外活动很少，乐队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土山湾孤儿工艺院乐队

1903年土山湾乐队正式成立，再次演奏西方音乐。

（一）师资力量

土山湾乐队的授课老师都具有极高的音乐休养。毕业于上海圣芳济学院（今北虹高级中学）的澳门土生葡萄牙人叶肇昌是创建人之一，他本人精通乐理，能演奏小提琴、小号、单簧管等多种乐器。他在自己所成长的虹口葡萄牙人社区募集到最早的一批乐器。

为了教授学生乐理，叶肇昌与上海人张石漱合著了《方言西乐问答》（叶肇昌口述、张石漱用上海方言笔录），这是近代上海最早介绍西方音乐的教材。叶肇昌还为土山湾孤儿工艺院乐队申请了固定的排练场地。

第二位负责人笪[dá]光华会吹奏圆号，其继任者潘国磐则会弹奏风琴；任教老师法国人双国英更是将萨克斯引入教学课程中。1907年4-5月间双国英将萨克斯引进到乐队中，是目前能找到的最早的中国人学习萨克斯的记录。

双国英与叶肇昌等人一起参与了土山湾乐队的创建，他指出阅读的目的是，“在这些孩子现在以及他们长大之后，能够在业余和散心时间找到一项健康而快乐的娱乐活动。”

土山湾乐队的教具主要有小号、大号、圆号、长号、大管、萨克斯、军鼓等组成，全部从法国进口。

（二）影响和成就

土山湾乐队的西乐演奏是当时徐家汇地区的"第一品牌"，每当中外贵宾莅临徐家汇，乐队就会站在最醒目的位置为他们表演助兴。这群孩子最高的学历不过初中；他们的老师也只是教会里普通的神父和修士；他们的职业也与音乐并没有什么关系，乐队却频频受到邀请，这也使得西洋音乐从土山湾开始流向民间。在一些特殊的节庆场合，乐队的民乐演出也成为一道必不可少的风景。在师生的共同努力下，土山湾乐队奏出东西方音乐合鸣的序章。

上海徐家汇因其独特的历史因缘和文化环境，逐渐发展成东西方音乐交汇融合的重要阵地，中国最早的交响乐团"上海公共乐队"、中国最早的唱片公司"百代唱片公司"、中国最早的高等音乐学府"国立音乐院"（上海音乐学院前身）或在徐汇诞生，或在徐汇成长。而以土山湾乐队为代表的音乐教育模式的大量传播，更是为中国近代音乐教育的发展起到了启蒙和推动作用。

土山湾，不仅是中国西洋画的摇篮，也是西乐东渐的摇篮。

（三）乐队的结束

1953年，民政局接管土山湾孤儿工艺院，土山湾停止接收孤儿。1958-1963年，土山湾孤儿工艺院各工场分归其他工场，土山湾乐队历史结束。

资料来源：土山湾博物馆《历史回声：土山湾近代音乐教育文献展》